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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堡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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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堡寨
石堡寨為陜西省文物保護單位。

塬向東南斜伸出一把利刃,刀頭朝天,刃上挑著一塊骨頭。這塊硬骨頭就是石堡寨。

獨獨天生一方巨大的巖石。一面陡坡,三面絕壁,山脊孤石儼如堡壘。鬼斧神工。

依山就勢,巖體缺口砌以石塊,筑高連成雉堞?雌饋磔^為整齊的寨垣,如骨頭粘帶的一層肌肉和筋腱,便是山寨的韌勁和彈性。固若金湯。

這這塊骨頭當?shù)厝私凶鍪ぃㄒ粞a)。南北狹長,唯一的寨門位于南端,上窄下寬,門洞居中南開,如同一個倒寫的凹字。寨院榛蕪,石窯委圮,圪針叢生。北端最突出的是兩座碉臺,大的一座是寨內制高點,小的據(jù)守西北寨角,俯扼進寨的唯一山徑。

石堡山東面陡臨黃河大峽谷,古寨高懸,長河如帶,船影無蹤,恍惚時光停滯!傍P游何處古臺空,長江縹緲無際。石頭城上試倚。吳襟楚帶如系!笨諘绲募拍u裹著萬里河山,只是時空置換到了黃河。西邊是云巖河,細彎的河流像一條松了的綁腳麻繩。隔云巖河相望便是另一個有名的山寨牛心寨。清乾隆十八年《宜川縣志》載:“石堡山,在縣東百里,屬汾川里,黃河流其東,云巖河繞其西南北三面,壁立如削,今修為砦。”“牛心山,在縣東九十里,屬汾川里,緊連石堡,云巖河環(huán)繞四面,今修為砦!笔づc牛心,如兄如弟,石堡有大哥的威儀,牛心是小弟并肩不渝;石堡棱角分明,牛心渾圓內斂,又好似夫妻守望,相濡以沫。

云巖河下切成峽,剩下一個孤立山包,狀若碩大的牛心,就是牛心寨,只不過這顆牛心竟長出幾根斷腿來。石寨窯隱隱可望,古寨的余姿掩沒在荒草野樹中。明代崇禎閣臣惠世揚被革職還鄉(xiāng),一度寓居宜川,詩酒聊慰,曾游牛心山,詩曰:“牛心突起0前,舞鳳回鸞勢蔚然。峽束云巖苔徑斷,霞妝石堡雨痕鮮。老來擬泛河東棹,興盡愁看塞北煙。載酒丹陽思更遠,杞人何事獨憂天!睆钠湓娮鱽砜矗鞔延惺ぶ,是山勢如堡?抑或山上已建有堡?惠大人的這份閑情,全是故作的,處黃河之畔,其實杞人一般憂著廟堂之遠。數(shù)年后,天果然塌了,他的“廟堂”土崩瓦解。狼奔豕突,遍地狼煙,這山高皇帝遠的僻域也未能幸免。

0有平坦的殘塬,農耕時代應當尚稱富足。舊志云:“0集,縣東北九十里,每年二月初四起會,十七日止會。邑人呼為牛市集,實則為之一會耳。”牽兒帶女,吆牛趕豬,捏碼子討價還價的熱鬧集市被蝗蟲般的兵匪席卷一空。平頭百姓盼的只是一碗撈面能從開春吃到過年,但紛亂的馬蹄時不時踢翻無辜草民的墻垣和飯碗。塬下的黃河多像一條寬厚的扯面,守著它,陜北父老卻餓了不知多少輩肚子。

明季陜北苦難深重,大地與百姓飽受-,或許斯時這些寨子已應運而建。清代知縣吳炳修志之時,這陣痛才剛剛平復,痛定思痛,論曰:“豈防御戍守之規(guī)可用于昔,而不可施于后耶夫?宜處萬山之中,巨峰盤亙,深谷郁紆,最易藪奸,且縣界與黃河終始鄰,盜生覬覦心又在在可渡。思患預防之計,詎不應亟籌歟?”先見之明。清末民初宜川乃至延綏大地又遭受接二連三的浩劫,這些寨子再次成為凄風苦雨里百姓的庇護。

寨上仍佇立一塊石碑,《重修關圣廟碑記序》載:“石堡門樓,舊有關圣帝君廟,但代遠年深,湮風雨之摧殘已久,柱折梁崩,廟貌之毀壞不堪。同治六年三月,回匪竄入宜境,九月擾于汾里,南北二原居民逃竄無處,躲閃上高窯入深谷,災難難免,傷人口,擄牲畜衣服,人之憔悴,如坐涂炭。不意,回匪既去,長毛又來。十月,冰橋已凝,二十三日渡河。二賊既去,世事如何?誰料,土匪游勇聞風而起。七年、八年連年不斷,宜邑土砦破壞大半,人民傷損十有二三。居斯砦者,老幼安然,財物保全。是雖地勢之險固使然,仰以神靈之默佑乃爾也。”這段歷史,民國縣志有載:“石堡山,一名石堡寨,同治七八年回匪擾亂,此山未破!薄芭P纳,一名牛心寨,東北緊連石堡山,中隔云巖河,距百余步,回賊亂時,亦居民甚眾,仰石堡為保障,兩寨有唇齒之形!辈恍抑械娜f幸,石堡是幸運的。

賴乎天?藉乎人?恃乎險?有一個故事足以說明,石堡得以幸免,多半仰仗地利。同治七年秋,利壁人、曾任湖南益陽縣丞的趙一心帶團勇五六十人,由縣城搬運其父靈柩,路遇回軍,回兵打開棺材,擲骨于野。趙一心辱憤填胸,與回軍約定次日決斗。他自柴村上塬,叩開石堡寨。團頭王文堪率團赴援,酣戰(zhàn)之際,石堡團勇卻望風披靡,臨陣脫逃,將趙一心后方暴露,趙一心戰(zhàn)死,其弟、候選巡檢趙好古受傷,但利壁民團眾志成城,變陣應對,相持一日,回軍退走。這是宜川團勇與回軍進行的最激烈一役。想必石堡團勇系村民自衛(wèi)組成,一幫平日里耕田勞作安分守己的農民,定然訓練無素,勉強自保,哪經見過血肉橫飛的如此陣仗。

任何一種力量一旦突破人性的底線都會異化為社會的災難。明末官家的貪腐,同治年間民軍的蠻悍,讓陜北高原濁浪滔天。強梁蜂起,痞匪橫行,國無寧日,民無安土,老大帝國朽木凋梁,民間社會分崩離析,一座山寨守得了一時,哪能守得了一世。衰敗是遲早的事。民國人士說:“回賊亂宜,所持者刀矛劍戟,火器少有,閭閻隨地修堡筑寨,各自為首。賊數(shù)攻之而不克者,如石堡寨……牛心寨”。但入民國,“土匪頑強更甚,兼持快-,土寨不足保護,鄉(xiāng)民寧可野居而不復上寨。”大概到這時古寨的原有價值便逐漸喪失,各種寨子日漸荒廢。

寨內圪針年復一年生長。綠葉下暗深的刺,會扎進茫然闖進歷史的人,穿過昨天錐疼細皮嫩肉的今天。

石堡山這把砍山刀銹鈍了。石堡寨這塊骨頭依然硬朗,橫陳在高天晴空下,大地驀然回首時會如鯁在喉。

殘陽像一粒炭火,掉進鉛色的暮云。暮色像輕嵐從塬上升起,浩茫高原沉重起來。沉靜的黃河竟變得愈發(fā)明朗起來,大河流日夜,這浩浩湯湯、滋養(yǎng)萬千黎民的大河呀。舊的一天即將過去。

云巖鎮(zhèn): 云巖鎮(zhèn)位于宜川縣北部,是宜川的“北大門”,下轄2個社區(qū)(新市河社區(qū)、閣樓社區(qū))。鎮(zhèn)域國土總面積470.4平方公里,距縣城40公里,壺口瀑布50公里,延安市區(qū)90公里。全鎮(zhèn)轄57個行政村,140個村民小組,8257戶29430人。共有黨支部59個,黨員1110人。耕地總面積10.47萬畝。退耕還林11.97萬畝,其中退耕還林6.43萬畝,荒山造林5.54萬畝…… 云巖鎮(zhèn)詳細信息++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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